????辛宛拍干凈了書包上的灰,從內(nèi)側(cè)兜里拿出手機。公交車站牌是銹紅色的,長椅上有層積灰,辛宛坐在上面,吸管插進牛奶瓶里,涼的,喝得太猛了,嗆得他咳了幾聲,臉頰通紅。手機聽著那頭響了幾聲,傳來夾雜電流的失真男聲:“喂。”想哭的情緒突然泛濫,酸脹捂在咽喉與鼻子,逼迫他繳械投降。辛宛盯著那瓶草莓牛奶看,拼命壓下那種委屈,啞聲說:“哥,我可以不去上學(xué)了嗎……”那頭有些嘈雜,忽而又安靜下來了,宋珩這才開口:“你現(xiàn)在在哪兒?”“我逃課了,在公交車站牌這兒,”辛宛使勁眨了眨眼,低聲說,“哥,我想見你,我能去找你嗎……”心理咨詢室外,宋珩抬眼,半開的門縫里還看到沈游還在翻那本紅皮筆記,紙張蜷起,似是頗為苦惱的模樣。辛宛又問了一遍,宋珩這才輕聲說:“先回家等我吧,我不在公司。”車鳴聲穿梭,辛宛吸了吸鼻子,乖巧著說:“好,那我回家等你?!弊髡哂性捳f:存稿用完了(。我最近太忙了,幾乎沒時間碼字,出版社那邊的番外還沒趕完,以后如果十一點前沒有更新,就代表我沒寫完了,會盡快寫的!滑跪。評論里有人問宋珩是不是太冷漠了現(xiàn)在,還有事兒沒搞完呢!(orz然后那么叔叔伯伯啥的,我們這邊的稱呼用拼音打不出來,就用了南方那邊的稱呼,沒分清叔叔伯伯,等完結(jié)統(tǒng)一改一下吧,現(xiàn)在先放著這個錯,實在對不住。第44章關(guān)于不想去上學(xué)的緣由,辛宛在回漱月里的路上編造了許多,從同學(xué)人際關(guān)系,到糟糕的成績,但都一一給他推翻了。大概是經(jīng)過了楚鶴飛兩次對他的失望,他怕宋珩對他失望,也不想讓宋珩覺得他是負擔,是需要他操心的累贅。這種沮喪的心情讓辛宛還是難過,回漱月里之后抱著球球哭了會兒,壞心眼地把眼淚都沾濕在軟白的毛上,又心虛地抱著它洗了澡。宋珩是下午五點多鐘回來的,還是熟悉的開門聲,鉛藍色的外衣帶著外面的溫度。想了想,來到漱月里五六個月,最值得雀躍的時刻還是宋珩回到家那刻,像巴普洛夫搖起的鈴。門一響,他就是七月金燦的湖面。如果遲遲不來,他就沉沉寂寂,無可盼望。然而他還是沒能想出完美借口,他不僅嘴笨,創(chuàng)造謊言的能力也三流水平。晚飯保姆做的是叉燒煲仔飯,溏心蛋和叉燒淋上醬汁,又配上過熱水的上海青。宋珩換了家居服,這才坐到餐桌旁吃飯。煲仔飯很好吃,但辛宛沒辦法把目光全部集中在米粒上,一顆心提溜著,跟等著審訊的犯人似的,宋珩卻是遲遲沒有問起,辛宛熬不住,忍不住先開了口,小聲試探:“哥?!薄班?,”宋珩應(yīng)道,“怎么?”“明天我也不想去學(xué)校了。”宋珩回答得很快:“好?!毙镣饎幼黝D了頓,過了會兒又問:“我后天也可以不去嗎?”“嗯?!毙镣鹉缶o了勺柄,低聲:“那以后也可以不去嗎?”宋珩語氣沒什么起伏:“好?!蹦阍趺炊疾粏枂枮槭裁??這幾個字吐不出去,也咽不下去,他不敢問,怕從宋珩嘴里聽到否定自己的話。辛宛不再追問,低下頭,悶聲吃著煲仔飯。夜里宋珩一直在陽臺和別人打電話,他說話的時候很少,大多只是應(yīng)聲,不知道那頭是誰,也不知道在說什么。辛宛洗漱的時候,突然想,宋珩的反應(yīng)像是早就預(yù)料到這個情況,并且預(yù)備好了說辭。但又覺得自己好笑,想得太多。其實也沒什么不對勁,宋珩沒必要對他學(xué)業(yè)那么上心,他們什么關(guān)系?不過一層親戚。反倒是他一直大言不慚說要追求他,給他帶去了不少麻煩。 星期四,辛宛按生物鐘六點半醒了,沒有上學(xué),在家里做了套地理試卷,說到底還是對學(xué)習(xí)存著點“說不定我行呢”的念頭。再說,畢竟他是六中的學(xué)生,學(xué)校沒有理由不讓他參加考試。星期五,辛宛還是沒有去學(xué)校。沒什么事可以干,只是覺得百無聊賴,隱隱的不安、挺孤單的。宋珩很忙,總不能一直陪著他,但辛宛又覺得這是刻意的冷落。大概是人一閑下來就會多想,他之前從不會這么想。電視上頻繁出現(xiàn)跨年演唱會倒計時天數(shù),新的一年快來了。以往他都是和奶奶一起過,一般要提前幾天準備好湯圓面子和餡,還要準備守歲,挺熱鬧的。在漱月里大多時候冷清,以至于他后知后覺才反應(yīng)過來快過年了。又是漫長的午覺,夢里什么都沒有,睡到半截,手機震動聲響起,辛宛悶哼了聲,迷迷怔怔地接起來,聽著了宋珩的聲音:“在睡覺?”“在睡午覺……”辛宛眼皮直打架,“哥,有事兒嗎?”“我書房里柜子的第二層放著一個藍色文件夾,你幫我把第二頁的資料拍一下發(fā)過來?!毙镣鹦蚜隧?,宋珩難得有事情要他幫忙,這給了辛宛一種難得的使命感。他撐著床坐起,揉了眼睛,說:“好?!彼r少在宋珩不在的情況進書房,辛宛用冷水洗了把臉,清醒點后才去翻找文件,藍色文件夾放在很顯眼的位置,他拍了照片發(fā)過去,剛要將文件夾塞回去,忽的目光落在最底下的文件夾上。